20年前,爸爸患前列腺增生,差点被尿憋死,住上海华山医院手术,正好二哥在上海一个工地干活,我找到了他,说,爸爸生病,我和妹妹又出钱,又出力,你和大哥也应该出一点钱吧?二哥说,你不要找大哥要钱,他没有钱(那时大嫂还健在)。我听了,火蹭蹭的往上冒。二哥说,大哥的钱,我出。于是,他找工头预支了6000元。
从此以后,我再也没有和哥哥妹妹计较过钱。
大哥二哥的感情我知道的。他们以前在新疆建筑工地打工,二哥患脑膜炎,发高烧,人不行了,里县城几百公里。大哥二话不说,抱着二哥就往国道跑,大哥跪在路边,挨个求过往的卡车司机帮忙,终于送二哥到了县医院,救了二哥一命;有一次是在黑龙江的建筑工地,大哥掉进了很深的水井,半天没有声音,大家都说人死了,二哥发疯地要下去就,最后绑着绳子,愣是把半死不活的大哥捞了上来。
我和老哥哥哥倒是没有生死之交。记得有一次半夜去捞河蟹,一言不合打了起来,在田地里南头北头,又追又打,几个来回。还有一事记得清清楚楚的是,有一天我手拿一个又大又红,晶莹剔透的胡萝卜,哥哥进来非常严厉地说,放下,你没有听老人说吗?吃卜不吃尖底萝卜。不过,过了一会,我突然发现,那个“尖底卜”被二哥吃得差不多渣子都没剩。
如今,大哥60多岁了,还在建筑工地干活。二哥瘫痪好多年了。他们混得不好,我心里也难受。打电话我经常说,只要我不死,绝对不会饿到两个哥哥。
可是妻子是不会懂这些的。他自小没有兄弟姐妹,一岁死了母亲,父亲也早早过世,对我的这种情感觉得不可理喻。没办法,女人好像天生和公公婆婆有仇,我要孝敬父母,他颇有怨言,对我哥哥妹妹,更是要求:井水不犯河水。
于是,晚上夫妻聊天,说什么都可以,说到我家,马上闭嘴。睡觉。我知道他没有好话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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